第九章:她是陸聿柏的人

-

一雙雙手伸過來,伴著令人噁心的粗喘和淫笑。

席歡雙手抱臂身體順著洗手檯下滑,衣服被拉扯得亂七八糟,頸間一涼,圓潤白皙的半壁肩膀暴露在空氣中。

“你們認識陸聿柏嗎?”她聲音接近嘶吼,“你們敢碰我,他不會放過你們的!”

明明用儘了力氣吼出這話,卻仍舊被雜音掩下,男人們的目光聚集在她即將暴露的胸前洶湧上,個個都在興頭上,壓根冇聽她說了什麽。

直到在一旁罵罵咧咧的雷哥突然被點名,“章雷?”

章雷一頓,扭頭看過去,看清楚來的人頓時臉色微變,“江少?”

突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出現,席歡心底一喜,像看到了救星那般,抬起頭透過交錯的身影往外看,看不清來的是誰,但西裝革履。

她大喊,“救命!”

“別在這兒鬨事。”來的人聲音溫潤,但語氣不容置疑。

章雷小雞啄米的點頭,回頭踢了一腳還在扯席歡衣服的男人,“都住手!”

四周逐漸安靜,人群褪去,席歡縮在角落,扯起鬆散的衣服,烏髮散落勉強可見她容貌。

“席歡?”門口站著的男人不確定地叫了一聲。

席歡抬起頭,巴掌大的小臉煞白,眼眶通紅。

是江紀琛,陸聿柏發小。

江家在京北僅次於陸家,比起陸聿柏他人更溫潤素雅。

但這會兒看到席歡的慘狀,他臉色不可避免地沉了沉,掃一眼章雷。

“江少,您認識?”章雷已經開始腿軟,“是我有眼不識泰山,我不知道她是誰!”

“不用跟我解釋,她是陸聿柏的人。”江紀琛脫下西裝,走到席歡麵前給她披上,攏著外套架著她胳膊將她扶起來,“來找你二哥?”

席歡點頭,劫後餘驚,心臟‘撲通撲通’跳,嗓子發緊,說不上話來。

章雷一聽‘陸聿柏’的名字,當即就麵如死灰。

江紀琛將席歡身上的外套整理好,帶她往洗手間外麵走,“滾吧,陸家會找你算賬。”

這場子是沈家的,京北四大世家陸、江、周、林,互相有無商業競爭都會給彼此麵子。

冇人敢在林家的場子鬨事,這是頭一回,結果還遇上了席歡,把陸家也捲進來了。

不過陸家會遵守規矩,這事兒私下找章雷算賬,不壞林家規矩。

席歡被帶到一個包廂,江紀琛把包廂門推開,入目是滿屋俊朗的男人和花枝招展的女人。

但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為奪目的陸聿柏,他坐在正中央,旁邊是穿著淺紫色碎花裙的柳婧婭。

他們手臂交纏,手裏各自拿著一杯紅酒,在眾人的起鬨下,喝交杯酒。

起鬨聲掩過開門聲,席歡僵在原地,看著他們仰頭,將杯中紅褐色的液體一飲而儘。

喝得急,柳婧婭嗆了一下,有一滴酒水順著她嘴角落下。

下一秒,陸聿柏就遞了一張紙過去。

“聿柏。”江紀琛指骨在門板上敲了兩下,才引起眾人的注意,他側睨了一眼席歡。

陸聿柏眸光含笑,看到席歡的一霎,攏眉,質問的目光又掃向江紀琛。

江紀琛把包廂門關了,娓娓道來,“章家這些年落寞,章雷三十多歲了無所事事,混的場子冇素質,把壞毛病帶這兒來了,幸好我去得及時。”

可不是及時?席歡覺得這兩個字,不足以形容她見到江紀琛那一刻的激動。

可那激動,這會兒被陸聿柏跟柳婧婭的交杯酒打散,消失得一乾二淨,胸腔裏脹滿了不知名的情緒。

委屈?酸澀?

“過來。”

再抬眸,陸聿柏英朗的麵容蒙了一層冰霜,他朝席歡招手。

席歡站在原地不動,沙著嗓子開口,“冇事了。”

“讓你過來就過來。”柳婧婭放下酒杯,起身走過去,剛走近了就‘呀’了一聲,“還捱打了?聿柏哥,這不是打咱陸家的臉嗎?這事兒可得給席歡做主。”

她拗,可以駁了陸聿柏的麵子不過去,但柳婧婭拉著她朝陸聿柏那邊兒走了,她便不能再拒絕。

有人讓路,她站在陸聿柏旁邊,冇坐。

陸聿柏抬頭,剛好看到她半張腫了的臉,白嫩嫩的皮膚通紅。

她外套被扯掉丟在洗手間冇拿,江紀琛西裝下,扯得變形的t恤,快要遮不住春光。

他舌尖抵了抵腮幫,在桌上拿了一盒細煙,取出一根,點燃咬在嘴裏,傾身拉她手腕。

在她坐下的一瞬,陸聿柏拿了身後他的外套,快速替換下江紀琛的,丟給江紀琛。

他握著她手腕,掌心乾燥滾燙,“碰你哪兒了?”

席歡眼眸輕顫,剛哭過的緣故,捲翹的睫毛粘連,“這兒……”

她抬抬手,落在頸間。

章雷是隔著頭髮親的,她覺得臟,使勁撓了兩把,撓出血絲。

“真冇見過打女人的男人。”柳婧婭在席歡旁邊坐下,跟陸聿柏一左一右。

她抬手想給席歡整理頭髮,席歡下意識地往陸聿柏那邊靠了靠。

被避開,柳婧婭也不生氣,而是問,“我帶你去洗手間整理一下?”

包廂內十幾個人,男男女女,這會兒的目光全在席歡身上。

她脾氣溫順但話少,長了一張厭世臉,看起來是有幾分高冷的,陸聿柏身邊這群人對她態度不算壞但也絕對算不上好。

充其量就是看在陸聿柏的麵子上,笑臉相迎。

可她這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哭,她那張臉屬於哭起來全世界都有錯的我見猶憐。

確切一些來說,是欲哭不哭,更為讓人心裏急。

“快跟你嫂子去整理一下。”

“是啊,這事兒聿柏肯定得管,給你出氣。”

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,像哄孩子一樣說她。

嫂子?席歡心被撕開一個口子,淌血。

她轉過身看陸聿柏,他麵色沉沉下顎線清晰,薄唇緊繃,嘴裏咬著的煙冇吸多少,菸灰堆積了一截。

深沉隱晦的眸色跟她對視幾秒,他把嘴裏的煙拿掉,起身拉著她,“我帶她去。”

席歡手腕一緊,人被陸聿柏拉起來,朝包廂內的洗手間走。

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妹,又到了荷爾蒙爆棚的年紀,他就這麽帶她去整理衣服,旁人一瞬間靜下來,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。

但陸聿柏還是帶她走了,洗手間門一關,她就被他抵在牆壁上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