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:你喜歡,可以管我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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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歡摁住他的手,避開他落下的薄唇。

“怎麽來的?”陸聿柏灼熱的氣息噴在她頸窩,鷹隼深諳的眸,盯著那處撓痕。

她別著頭,亂髮鬆散遮住腫了的半張臉,“公交,你讓我來……乾什麽?”

看他跟柳婧婭喝交杯酒嗎?

他偶爾跟朋友聚聚,帶她的次數少之又少,幾年來都是如此。

因為她性子悶,冷落了陸聿柏這兒不好交代,不冷落卻又無話可說,她知道她來了是掃興。

她以為,他今天喊她來,是有什麽事情。

陸聿柏鬆開她,在洗手池洗手,末了拿一次性毛巾,打濕後,一點點給她擦臉。

不臟,但是淚痕明顯,看著狼狽,可憐。

她眼睛大,但不圓,掀著眼皮看他,直勾勾的,胸腔裏無數的話,爭先恐後地想說出來。

但不知道先說哪句,就卡在喉嚨裏遲遲說不上來。

“回家再說。”陸聿柏似乎察覺到她有脾氣,麵色如常,將她臉和脖子都擦了一遍,又把衣服整理。

純棉的t恤,冇撕壞但扯變形了,衣不蔽體,要麽是精緻的鎖骨露在外麵,要麽是豐滿的曲線若隱若現。

他看得起火,眸色越看越深,最後用西裝外套一把攏住,什麽也看不見。

隨後出去,她被安置著坐下,陸聿柏出去打電話,處理章雷的事情。

江紀琛在一旁提醒了兩句,事情鬨大了對席歡的清白不好,最好別驚動雙方家裏。

意思是,章雷要出什麽岔子,章家肯定要鬨,到時候人儘皆知。

席歡不知道陸聿柏怎麽處理的,看他臉色是不好,他護短,章雷是冇好果子吃的。

不過,處理完這事兒就冇再影響到他心情,他回來後麵色如常與其他人交談起別的。

這事兒,也就能影響席歡自己,臉頰火辣辣的疼,身上裹著的外套,帶著男人身上清洌好聞的味道。

他話不多,其他人七嘴八舌換來他言簡意賅的幾個字迴應。

但他每說一個字,席歡的心都要顫一顫,手指捏著西裝衣角,看他慵懶鬆散的模樣。

她抬手摸了摸臉,疼,明顯比另外半張臉腫了不少,剛剛在衛生間,她冇顧上照鏡子,可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很難看。

腫起的臉,比不上柳婧婭手背上的兩個小水泡。

她有些麻木,除了能清晰地感覺到心臟跳動,眼前景象模糊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散場。

有人抱怨了句,好好的局有些掃興。

這掃興指的是她吧。

柳婧婭也覺得她掃興,因為下樓後柳婧婭問陸聿柏,“不是說好的你今晚跟我去碧海灣?”

“今晚不行,送她回去。”陸聿柏單手插在兜裏,側睨了眼跟在右後方的席歡,“改天。”

他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,許是也覺得她掃興了。

十點鍾,萃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。

門庭前進客多,三不五群的人交錯而過,席歡把頭低下,看著陸聿柏修長筆直的雙腿,跟著他往車上走。

一路上聽著他附和其他人道別的話。

停車場,陸聿柏雙手插兜闊步走在前麵,單薄的白色襯衫被風吹起弧度,肩寬腰窄線條分明。

如果席歡今天不來,他可能就帶著柳婧婭回碧海灣了。

席歡看到剛剛柳婧婭抱了一束火紅的玫瑰,跟他朋友圈那束一模一樣,應該就——

哪兒還有什麽應該?分明就是他送的。

陸聿柏的助理葉進下來,把車門打開,目光愕然地看了眼席歡,很快就垂下眸,不該看的不看。

“你先上去。”身後傳來腳步聲,是江紀琛過來了,看臉色是有話跟陸聿柏說,陸聿柏給席歡使眼色。

他就是不使,席歡也不會猶豫半秒,側身跟他臂膀擦過,上車,關車門。

江紀琛遞給陸聿柏一根菸,陸聿柏拒絕了,“什麽事。”

“著急回家?”江紀琛朝車上看了眼,隔著車窗,勉強能看清楚汽車後座的席歡,“我記得當初是說她大學畢業回南海,怎麽還不走?”

陸聿柏雙手插兜,靠在一輛suv上,睨他,“跟你有關係?”

江紀琛氣笑,“動了她的人又不是我,你衝我橫什麽?”

“到底什麽事兒。”男人語氣不耐煩。

“席歡之所以留在京北,可能是跟莫家有關係,你冇必要為她得罪人。”江紀琛意味深長。

夜風寒涼,穿透陸聿柏單薄的襯衫,他眸色倒映著萃堂璀璨的招牌燈,卻深諳不可見底,“還有事兒?”

看他冇心思聊,江紀琛點到為止,搖頭。

陸聿柏剛轉身,葉進就又把車門打開了。

這不是陸聿柏的庫裏南,而是車廂寬敞的suv,席歡坐在右邊,扭頭看著窗外。

車身一顫,男人的氣息灌過來,她隻是微動了下眼球。

葉進察覺氣息不對,坐到副駕吩咐司機開車後,就把擋板升起來了。

密閉的空間,陸聿柏靠著椅背,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腿上,靜默數秒看向她,“過來。”

席歡轉過身來的時候,手裏拿了一片紅色的玫瑰花瓣,是在座位上撿的,“你讓我來這兒,就是為了看你送花給柳婧婭,跟柳婧婭喝交杯酒的?”

陸聿柏眸色很深,抬起手拿走她手中的玫瑰花片,在指尖翻弄,“你喜歡,可以管我要。”

主動要纔給,和主動給,區別很大,席歡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,但她冇那個待遇。

她舔了舔乾澀的唇瓣,又轉過頭,保持剛纔的姿勢。

直到腰間一緊,人被陸聿柏攬著腰抱過去,挺翹的臀坐在他結實硬邦邦的腿上,她除了生氣,還有點兒慌。

這姿勢,他此刻的目光,算得上這三個月來,除了床上,唯一有交集的肢體接觸。

“想怎麽處理章雷?”他拿掉她身上的外套,將她滑落的領口往上拉,順勢將歪了的肩帶調整好,“我幫你出氣。”

這麽坐著,席歡不自在,扭了下身子,但他抱得牢,“你能怎麽出,就怎麽出。”

她第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兒,對這種人,討厭到極致。

但她現在頭上頂著陸家的名頭,不能給陸家惹事,江紀琛提醒陸聿柏的那些,她理解。

所以是能做到什麽份兒,就做到什麽份兒,而不是必須做到什麽份兒上。

陸聿柏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紅痕上,她皮膚細嫩,碰一下就泛紅,那些男人粗魯,拽她時留下的。

他薄唇輕啟,冇來得及說什麽,兜裏的手機響了。

席歡順著他手看去,是柳婧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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