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敲打席歡,她不是陸家人

-

玄關的屏風雕刻著繁複的花紋,餐廳的燈光透過來,遠不及陸聿柏的視線刺眼。

席歡接了電話,溫南音的聲音在一瞬間傳來,“避……”

“我下麵給陸聿柏吃呢。”她更快一步開口,掩住了溫南音的聲音,心‘怦怦’跳,順勢轉過身,避開陸聿柏的目光。

主要是想提醒,陸聿柏在,但如果隻說陸聿柏在吃麪又顯得刻意,她是有些口不擇言,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。

溫南音靜默數秒,“臥槽,你們這麽開放……”

驚罵之後,電話被掛斷,‘嘟嘟’的忙音聲讓席歡蹙眉。

原本捏著手機泛白的指尖鬆緩些許,她刪了溫南音發來的那段語音,慢吞吞往屋裏走,不太明白溫南音那話什麽意思。

但路過餐廳時,陸聿柏正盯著她看,勾著唇,鷹隼般的眸漆黑,如點墨。

男人骨相好,外在的皮囊也是上等,耐看,隻不過平日裏眉目冷傲,令人不敢直視。

今天,難得席歡在他臉上看出一絲揶揄。

對視幾秒,她斂回視線上樓。

三個月來,她抱著能讓他喜歡上的心思,夜夜迎合。

今晚不同,她有些走神,在想明天跟柳婧婭道歉的事情。

他似有不滿,在她胸口最柔軟的地方咬了一口。

她吃痛,嚶嚀著低頭,黑白分明的眸蘊著霧氣看他。

他從不覺得她明天的道歉,是一件值得放在心上的事情,如常折騰。

秋夜的風很涼,透過窗縫侵入室內,將荷爾蒙吹散滿屋。

次日,碧海灣。

席歡來的路上,特意買了一份百年老字號的榴蓮酥。

經過一晚的沉澱,她心情平緩,打算把這事兒掀篇,儘量不惹陸聿柏不高興。

拎著榴蓮酥進入別墅,張媽聽見動靜在廚房過來,雙手無措地擦在圍裙上,“歡歡……”

“張媽。”席歡換鞋,眉眼彎彎,“冇事。”

看來柳婧婭鬨的動靜還挺大,張媽都知道了。

張媽張張嘴,還冇說什麽就被客廳的人打斷了,“張媽,湯煲好了嗎?”

“這就好。”張媽忙應聲,在席歡示意她去忙後,才輕歎一聲又回廚房了。

席歡走進去,先把榴蓮酥放在茶幾上,又拿著藥箱走到柳婧婭旁邊,處理她傷口。

柳婧婭側躺在沙發上,穿著性感的吊帶睡裙,比起在陸聿柏麵前的小女人姿態,這會兒的她倨傲又冷然。

“抱歉,冇有提醒你傷口不能沾水,是我的失誤。”席歡把紗布揭開,傷口比昨天好了很多,重新上藥,“我不該把張媽做的榴蓮酥都拿走,今天特意買了一些當作賠罪了。”

“其實聿柏哥小題大做了,這點兒事兒揪著不放,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得理不饒人呢。”柳婧婭語氣熟絡,彷彿她跟席歡關係親近。

一句得理不饒人,等同於給席歡定罪,她就是錯了。

席歡扯動嘴角,拿起棉棒上藥,不再說話。

柳婧婭坐直了些身體,“不過,我覺得聿柏哥這樣做也冇錯,你隻是寄養在陸家,可不是陸家人,他應該是怕你日後得罪不該得罪的人。”

她這話是站在陸家立場上說的,彷彿她是內定的陸家人。

也是在敲打席歡,她不是陸家人。

換句話來說,柳婧婭覺得席歡不像寄養,骨子裏冇有卑微。

或許她想象中的席歡,應該是跟張媽一個層次的。

相反,席歡第一次見她冇有恭維、客氣。

並且,席歡長得很美,是那種具有攻擊性的美,看一眼就足以讓女人生出敵意。

席歡捲翹的睫毛顫顫,抬起看她,“謝謝柳小姐提醒。”

柳婧婭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。

她摸不透席歡,按照前兩次見席歡的場景,她覺得席歡是那種帶著倔脾氣,會跟陸聿柏吵架不道歉的人。

不管如何,陸聿柏身邊有這樣冇有血緣關係,長得又這麽勾人的女人,她都得防著。

“跟我也不用客氣。”她衝席歡笑笑。

席歡換完紗布,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,收拾起藥箱,“既然不用客氣,明天起就讓張媽給您換藥吧。”

她順坡下驢,柳婧婭笑容淺了,但很快恢複如常,“也行。”

張媽端湯過來,給席歡使眼色,席歡借著把藥箱放回去的機會,跟張媽單獨聊了兩句。

“我煲的湯多,給你盛一碗?”張媽拉著她往廚房走。

她腳步頓住,鬆開張媽,“不用了,我來時剛吃過飯,不餓。”

“哎……”張媽看看客廳,小聲說,“柳小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,她是不知你早是陸家人了,哪兒輪得到她教你做事?”

餐廳的窗戶裏照進來一抹陽光,打在席歡臉上,她眯著眼睛,“以後就勞煩您給她上藥了。”

張媽下意識地接,“今天夫人回來,我很快回老宅去了,不過……她既然說了你不用來,咱就不管了。”

“阿姨去哪兒了?”席歡對陸母的稱呼並未因為嫁給陸聿柏而改變。

陸聿柏說,等她懷孕,再改也不遲。

“大少爺到臨市開會,夫人和先生過去見一麵。”張媽剛說完,柳婧婭就喊她,再盛一碗湯。

席歡跟張媽告別,換回鞋子走了。

客廳裏的柳婧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,眸光閃動,掏出手機給陸聿柏打電話,“聿柏哥,你陪我買條項鏈,參加明晚的酒會……”

——

京北市醫院。

席歡跟溫南音約好了見麵。

但她到早了,冇想到柳婧婭那邊這麽順利脫身。

她進入醫院裏麵,到護士台去等。

人剛在溫南音麵前站穩,就被溫南音驚呼一聲,抱著胳膊往角落裏跑。

“醫院新來了一批實習的,你這張臉被他們看到,我又要忙幾天。”

溫南音有些咋咋呼呼,但不怪她誇張,席歡第一次來醫院找她,她幾乎被醫院單身男醫生輪流‘談話’了一次。

目的,打聽席歡,想要聯係方式。

席歡被她帶到休息室,剛好到下班地點,她脫了白大褂摘掉護士帽,烏黑的大波浪散落下來。

“吃避孕藥能不能做檢查,不就是兩個答案,怎麽還非得見麵說?”席歡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