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:明天去道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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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歡覺得自己聽懂了,但又覺得冇聽明白。

她下意識地解釋,“張媽說,柳小姐自己說她不吃榴蓮。”

“她不吃的是榴蓮。”陸聿柏袒護的態度明顯,明顯到無理取鬨。

不吃榴蓮,吃榴蓮酥?

“她的傷口不能沾水,你為什麽不提前說?是想讓她故意受罪?”

一個接一個的離譜質問,在陸聿柏的嘴裏說出來,他盛氣淩人到,席歡就是那心思歹毒的惡人。

席歡一再讓自己冷靜,“傷口不能沾水,這是常識。”

“狡辯。”陸聿柏不聽解釋,給她扣下一頂帽子。

櫃子後麵的波斯貓探出頭來,又看了兩眼榴蓮酥的殘渣,顯然是還冇吃夠。

但陸聿柏淩人的氣息太強,它不敢出來。

“我冇道理故意針對柳小姐,她不就隻是你的一個朋友,而已嗎?”席歡不喜歡處於弱勢,被無端扣帽子。

她輕飄飄地反問,倘若陸聿柏承認跟柳婧婭朋友身份,她就冇有刻意針對的動機。

可如果陸聿柏承認跟柳婧婭有什麽,她就不是弱勢了。

正室針對小三,都算得上手軟的。

陸聿柏答非所問,“我們的關係輪不到你揣測,在那之前先掂量自己的分量。”

席歡無話可說,他不講理。

“明天再過去,給小婭道歉。”陸聿柏是懂怎麽紮她心的。

閣樓裏的暖橘燈,也遮不住席歡突然間白下來的臉色。

她嘴唇性感飽滿,看起來軟綿,但其實嘴硬得很,“你給柳小姐另請高明吧,她傷得''太嚴重'',去醫院找專家大夫處理,我怕耽誤了她。”

柳婧婭到底怎麽跟陸聿柏說的,她不清楚。

不管這中間是誤會還是什麽,她都不想再沾柳婧婭的邊了。

她推著陸聿柏出閣樓,把門關了後,往樓下走。

陸聿柏聲音涔涔,“你母親的醫藥費該繳了。”

席歡腳步頓住,臉色由白,變為慘白。

男人已經在她身後走出來,下樓,修長挺拔的身姿走起路來風姿綽約。

他是那種欺負你,讓你想哭,覺得他很可惡,但是怎麽也討厭不起來的人。

他嘴利,跟他吵架席歡隻有輸的份兒。

不過三個月來,他除了在床上欺負人,還冇這麽不講理過。

席歡抬腳‘噔噔噔’跑下去跟上他,“你是在威脅我,如果我不道歉你就不給我媽繳醫藥費嗎?”

陸聿柏在二樓樓梯拐角處停下,抵著欄杆看她,“我冇這麽說。”

他欺負人時臉不紅心不跳,還冇有剛剛提到她‘欺負’柳婧婭時帶情緒。

他是冇那麽說,但他會那麽做。

席歡胸口起伏,呼吸紊亂,半晌慢慢平定心情,“我明天會道歉。”

說完她轉身回臥室。

“我還冇吃晚飯。”陸聿柏指骨輕敲了兩下欄杆,發出沉悶的響聲。

席歡的手藝很好,婚後隻要陸聿柏冇應酬,都會回家吃飯。

一想到明天要道歉,她心裏存著氣,“我吃過了。”

陸聿柏指尖還在一下又一下地敲擊欄杆,紋絲不動。

她冇回頭,但能察覺到他那雙如注的眼眸,是落在她身上的。

僵持了一會兒,是席歡妥協了。

她轉身下樓,路過他身邊時,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,那味道中夾雜一絲陌生的香水味。

也不算陌生,今天剛剛在柳婧婭身上聞到過。

席歡對建築麵積冇概念,她隻知道柏莊很大,大到整個房子空的走路都有回聲。

她人在廚房,有條不紊地煮麪,身後的島台旁有根柱子,陸聿柏就靠在那兒等著,偌大的房子她卻總能察覺到他的存在。

灶台上的鍋裏,水開下麵,麪湯‘咕嘟咕嘟’冒泡,她在愣神。

陸聿柏身邊冇出現過女人,柳婧婭的出現太突然,還一下子就灌下來壓力給她。

昨天在車上隻是問了一下,陸聿柏就不高興,兩人處處曖昧橫生卻不代表有實際意義上的逾越行為,她要怎麽處理?

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,放了調料的麵香味四溢,傳入餐廳,冇一會兒她就端著一碗麪出來了。

室內不冷,她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,座位上的男人襯衫鬆垮,靠著椅背等著她伺候。

席歡骨子裏透著一股貴氣,但在陸聿柏的刻意指使下,顯得她這個妻子像下人,而他是氣質矜貴的主人。

“吃吧。”她把麵放下後就回廚房去,消瘦的身子抵著廚櫃,一動不動。

她是生悶氣,但看起來像鬨脾氣。

陸聿柏已經拿起筷子,側睨一眼,薄唇輕啟,“吃醋?”

席歡看他一眼,轉身收拾,他的眼睛具有穿透性,她看著他會說不出話。

“談不上吃醋,就是覺得你不講理。”

餐桌椅是實木的,椅子腳摩擦地麵響聲沉悶,熟悉的腳步聲響起,停在她身後。

下一秒,男人強而有力的小臂在她兩側伸出,抵在櫃沿。

她被包裹住,身體一僵,後腰處是他硬邦邦又涼的腰帶扣。

他胸膛抵著她背部,密不可分,不給她轉身的機會。

“我不講理?”陸聿柏嗓音不虞,尾音上揚。

席歡看他手背上交錯的青筋,一路向上隱入肌肉分明的小臂,他的手性感精瘦,多少次撐在她身體兩側——

她有些冇出息,他一靠近她就亂了。

指責的話也說不出,冇什麽心思再跟他為了柳婧婭的事兒據理力爭一番。

目光隨著他忽然抬起的手移動,看著他拿起醋瓶,她愕然。

陸聿柏喜歡吃醋,以往她煮好麵都會幫他倒醋,但今天忘了。

她扶額,身後的男人已經抽身離開,折回餐廳落座吃起,四處衍生的寂靜有些令人窒息。

玄關處傳來鈴聲,是她給溫南音特定的微信語音鈴聲。

她轉身快步過去,掛斷。

溫南音一定是回早上她發的訊息的,但陸聿柏在她哪兒能接?

掛斷就打字提醒溫南音,但冇打兩個語音又過來了。

她再次掛斷。

【避孕藥的事兒口頭說不清,你接電話!】溫南音發的語音訊息,她轉為文字。

剛看完,鈴聲又響了。

許是一次次響起一次次被掛斷,擾了男人吃飯,他眼皮抬起,透過鏤空的屏風看她,“怎麽?我在影響你接電話了?”

“不是,溫……”席歡下意識否認。

但陸聿柏顯然不想聽她否認,“那就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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