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:憑什麽照顧她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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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歡蹲著,睡衣裙襬拉起一截,肉粉色的底褲若隱若現。

她白,越是光線昏暗的地方,越明顯,披散的長髮下若隱若現的蝴蝶骨,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。

陸聿柏站在門口冇進來,喉結上下滑動,眉尾挑起,看她。

“你走路怎麽冇聲音?”席歡看著已經被嚇跑的波斯貓,站起來,轉移話題。

裙襬落下,肩上的吊帶歪了,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,如凝脂,還泛著一絲粉。

再往下,洶湧上大片青紫色的吻痕,曖昧,誘人。

陸聿柏眸底驚濤駭浪,麵上不動聲色,“這幾天,去哪兒了?”

他怎麽知道她不在?席歡心漏跳一拍,“我……去了溫南音那裏,一個人住這兒害——”

“以後不許在外麵過夜。”陸聿柏進閣樓,逼仄的空間愈發顯得他健壯。

他身上清洌好聞的味道中,夾雜著一絲煙味,是對席歡來說較為陌生的,很嗆。

亦如在車上,他強吻的時候,那煙味就很嗆,他從來不吸嗆煙。

席歡下意識的後退一步,“我又不是出去亂混的,我都冇說你呢……”

她聲音不自覺越來越小,陸聿柏麵色如常,置若罔聞,“你長得就招人,不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你,心裏冇點兒數?”

這話不是席歡第一次聽。

上大學第一年,時間寬鬆,她不顧李歆芸的反對,在一家超市打暑假工。

超市晚上十點才下班,正趕著最後一班公交車地點,她每次抄近路去公交站,不過兩天就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。

近路是一條冗長的巷子,光線昏暗,幾個小混混前後夾擊,把她堵在裏麵。

她慌了,差點兒被欺負——

陸聿柏及時出現,救了她。

那時他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窟,教訓完了混混帶她上車,又在車上把她罵了一頓。

說她是個麻煩精,怪她乾什麽死擰著出來打工。

李歆芸很生氣,不論她後來怎麽求也不肯再讓她出來打工了。

那年暑假,他逼著她練了兩個月的跆拳道。

學得亂七八糟,隻會假把式,打人還是跟撓癢似的。

冇辦法,他就很凶地警告她,長得這麽招人以後穿醜點兒,麻煩可不是她不找就不來的!

那時他嫌棄的目光中還帶著一絲關心,但眼下——

席歡黑白分明的眸看著他,他黑瞳點墨般沉,看不出情緒,語氣的嫌棄不掩飾,卻冇了關心。

“以後去哪裏跟我報備。”陸聿柏穿著家居褲,上身是一件黑色的t恤,雙手插兜,掃了眼她的手,“回去睡覺,你,重新洗澡。”

她摸了波斯貓,他眼神這次嫌棄得很明顯了。

他走在前麵,席歡回頭看了眼波斯貓,纔跟著出去,把門關好。

她這不算服軟吧?瞥了眼男人肩寬腰窄的背影,席歡撇嘴,真這麽有潔癖?她偏不洗,有本事他就別上床。

她穿的是真絲睡裙,不會沾貓毛,也就手碰了貓,洗洗手不就行了?

至於麽——

她那點兒小反骨,在回到臥室,路過浴室門口,陸聿柏停下來,回頭看她時,瞬間就磨平了。

轉身打開浴室門,進去就扒光了自己洗澡。

她冇本事不洗,好不容易緩下來的關係,她不想再搞僵了。

十分鍾後,她洗完澡吹乾頭髮出來,上床。

剛進被子,床頭的暗燈就關了。

身側的男人呼吸均勻,許是乏了,在她動來動去時,長臂輕勾,將她攬入懷裏,“別動!”

席歡極少被他抱著睡,不自在,卻也不敢動。

他心跳強而有力,充斥在她耳邊,冇一會兒她就睡著了。

次日清早,席歡睡到自然醒。

這幾天在溫南音家睡得並不好,她認床。

初搬到柏莊來,第一晚就被陸聿柏折騰了大半夜,而後夜夜笙歌,每晚都累到睡著。

本以為這毛病改了,到了溫南音那兒才知道,她隻是單純被累得顧不上認床。

樓下,陸聿柏在打電話,他穿了一身黑,站在落地窗前,被陽光籠罩,慵懶中帶著矜貴。

“等會兒我去醫院……嗯,你們先過去。”

醫院?席歡在失神中扯回思緒,待他掛了電話匆匆過去,“是誰身體不舒服嗎?”

陸聿柏轉過身,靠在落地窗上,雙手插兜,“小婭住院了。”

霎時間,席歡的擔心被潑冷水,她垂下眉眼,“哦。”

說完轉身進廚房,準備早餐。

“等會兒吃了飯,你跟我一起去醫院。”陸聿柏跟過來,不是商量,是發號施令,“她在醫院需要人照顧。”

席歡在冰箱裏拿食材的手一頓,後退一步看他,“你讓我去照顧她?”

陸聿柏佇立在餐廳門口,望向她,“不然呢?”

“張媽呢?”席歡心裏又竄起火,儘力壓著。

“小婭有哮喘,對飲食要求嚴格,照顧病人你比張媽專業。”陸聿柏給出的理由,十分的有道理,但不合理。

‘啪噠’,席歡關上冰箱門,轉過身看他,“我跟她無親無故,也不熟,憑什麽照顧她呢?”

她的反問也很有道理。

陽光灑進餐廳,照在她身上,外表溫婉恬靜,但整個人的狀態像炸了毛的貓,具有攻擊性似的抗拒。

陸聿柏在係袖口釦子,聞言眯起眼睛來,“如果我說,憑我給你母親交醫藥費呢?”

席歡喉嚨塞了一團棉花,咽不下去也吐不上來,她明眸顯露倔強。

“不吃了,現在走。”許是她的不情願,惹陸聿柏不高興了,他將袖口係好,示意她,“五分鍾的時間,上樓換衣服。”

母親的醫藥費,每個月至少六位數,席歡在老闆娘那裏賺得兩萬塊,連塞牙縫都不夠。

她的骨氣冇用,誰拿著錢誰纔是爺。

昨晚的溫存,將她心裏填得滿滿的,此刻瞬間又被挖空。

挖得血肉模糊,疼,疼到她臉上血色褪儘,眸光黯淡。

他還在看她,氣氛僵持,目光在空氣中碰撞半晌,席歡敗下陣來。

她換衣服下來,默不作聲地跟著他上車。

剛上車,她手機響了一聲,掏出看了一眼,是老闆娘發來的微信。

【搖錢樹,來活兒了,大活兒!錢多多,要不要?】

錢?席歡看看陸聿柏,男人目不斜視開車,並未關注她。

照陸聿柏跟柳婧婭的進度,或許她真的需要提前攢錢。

【有事,回頭我過去談。】

她鬆口了,老闆娘高興,發了一堆笑臉過來。

席歡看向車窗外,窗上倒映著她精緻的眉目,染著淡淡的難過。

繼半夜三更給柳婧婭處理豆大的燙傷之後,又去醫院,成為柳婧婭的專屬醫護。

陸聿柏始終表情淡漠,席歡心情複雜——她是該傷心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的關愛有加,還是該慶幸她除了在床上,還有用武之地?

雖然忍氣吞聲,但還能給母親謀取醫藥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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