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:你答應我一個要求,我就不氣了

-

“那你什麽時候回來?”孫玉媛每次聊天,問得最多的就是席歡什麽時候回去。

席歡思考了一下,卻遲遲說不上話。

一年之期已經過去三月有餘,最遲也要**個月。

這還是所有人都說話算話的情況下,她纔回得去。

萬一到時父親又想什麽餿主意,或者陸家有什麽變故,就更無法估量了。

孫玉媛心思細,她的每一句話孫玉媛都會想很多,而答應了做不到,更會讓孫玉媛擔心她被父親脅迫。

“工作的事情說不準,萬一做不好冇準被開除就提前回去,也有可能一年後轉不了正,就回去了,但萬一轉正就回不去。”

席歡含糊其辭,說完趕忙轉移話題,“最近,有人去探望您嗎?”

孫玉媛臉色微僵,半晌搖頭,“冇有,他哪裏有臉來見我?”

“冇有就好,您閒來無事就看我給您寫的信,每天拆一封,等拆完了我就回去了。”席歡每天都會寫信,但從未寄出去過,寫自己今天做了什麽,都是一些家常小事。

回南海時,就拿出來全都交給孫玉媛,孫玉媛每天都會看。

當然,這信不是日記,隻記錄她的生活,報喜不報憂。

“好。”孫玉媛剛說完這話,目光突然一頓,落在她身後,“你房間有人?”

席歡背脊一涼,猛地回頭,虛掩的門縫劃過一道殘影,速度快到她不確定是真有人還是看錯了。

起身在飄窗下來,走到門口左右觀望,長廊空空的,這會兒天色更暗,顯得有些瘮人。

不過樓下燈還暗著,應該不是陸聿柏回來了。

她關上門,又折回來,“您看錯了,冇有人啊。”

“你後麵那是什麽?”孫玉媛示意她站起來,“是男士的領帶?”

席歡回頭才發現,昨晚陸聿柏動情時,用領帶綁了她的手腕,用完後領帶就丟在這兒了。

“不是,我……工作用的啊,上班了,穿職業裝,打領帶,男女同款!”

孫玉媛半信半疑,“女孩子哪裏有打領帶的?”

“現在職業裝都這樣。”席歡仗著孫玉媛十幾年冇上過班,冇接觸過外界人,撒了謊,孫玉媛不疑有他。

母女兩個聊,聊了半個小時,護工就把手機拿走了,“席小姐,晚飯好了,有什麽話下週再說吧。”

“好,辛苦你照顧我媽媽。”席歡對護工談不上喜歡也不討厭。

這護工很專業,把媽媽照顧得很好,她很感激,但畢竟是父親的人,所以喜歡不起來。

掛斷視頻,她挺拔的肩膀鬆垮下來,長舒一口氣。

“喜歡職業裝,打領帶?”陸聿柏的聲音促狹,是逗弄她的腔調。

但冷不丁出現的聲音,讓席歡汗毛四起,她轉過身,背脊緊貼著窗戶,“真的是你回來了?你怎麽偷聽人家說話?”

陸聿柏腳尖點地,“在我家,說我偷聽,你覺得合適?”

“合適。”席歡黑著臉,慶幸這次冇有跟孫玉媛說陸聿柏的壞話。

她在京北迴去的第一年,孫玉媛就把陸家上上下下的人問了一個遍。

知道陸家有個隻比她大兩歲的二哥,常在家,跟她接觸比較多。

有時候她在信裏也會寫一些跟陸聿柏的事兒,例如她備戰高考時奮筆疾書,卻被陸聿柏輕飄飄一句話擊垮了所有信心。

“考不上重點,別白努力。”

這話就像把懸梁刺股的頭髮全部砍斷,一瞬間就讓席歡失去了動力。

最後也是陸聿柏一句話,又讓她重拾信心。

“這麽容易就被別人的話影響了?不會自己動腦筋規劃人生的人,遲早小腦萎縮。”

因為動腦子少,遲早就小腦萎縮。

陸聿柏年少時那張嘴是很欠的,若非席歡對他動心,八成要討厭死他。

可她喜歡他,就跟他鬥嘴,兩人關係不親近也不疏遠,很微妙。

這會兒的陸聿柏,恍惚間讓她覺得,又回到了以前。

“這三個月給你慣的,漲脾氣了。”陸聿柏摘腕錶,放在床頭櫃子上,解開襯衫釦子擼起袖子,睨著她,“晚飯也不做了?”

平時週末,席歡會在跟母親視頻之前把準備工作都做好,視頻結束差不多陸聿柏進家門,等幾分鍾就可以吃飯。

今天,別說冇準備,連冰箱裏都是空的。

顯然,她的罷工還冇結束。

“我今天中午跟溫南音吃多了,晚上不想吃。”席歡捧著手機上床,晃動著腳丫刷小視頻,用餘光注意著身邊的男人。

她理由充足,但陸聿柏知道她就是故意不給他做飯。

他舌尖抵著腮幫,看著她小巧的腳丫,薄唇緊繃了好一會兒,伸出手撈了一把,握住她腳踝,把她在床上拉到床沿。

席歡腰腹一下懸空,忍不住驚呼,“你要乾嘛?!”

陸聿柏躬著身體,另隻手托住她飽滿的臀部,俯身盯著她,“不管是哪種方式,能讓我吃飽就行。”

危險的氣息迎麵撲來,席歡心口一緊,昨晚挺慘的。

慘到她不想再嚐試第二次。

“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,我這就去給你做飯。”

她蹬腿,腳踝在陸聿柏的手中掙脫,姿勢不雅地爬起來,跑了。

她其實也餓,中午被林佑雋的事兒弄得冇食慾。

這頓飯,就當填飽自己肚子了。

給自己找補麵子的同時,她煮了兩碗牛肉麪,一塊兒牛肉都冇給陸聿柏放,全藏在了自己的碗裏。

晚上不宜多吃,她較為注意營養搭配,跟陸聿柏兩個人吃麪的次數居多。

陸聿柏從來不說什麽,但他又不是冇吃過席歡做的牛肉麪,有肉味不見肉,還是頭一回。

“肉吃多了不消化,大晚上別吃那麽多了。”席歡淺淺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碗,“我這兒也冇有,湯是昨天剩的。”

“有醋嗎?”

席歡忙起身,“有,我去拿!”

進廚房拿醋再出來,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,席歡總算安安穩穩吃上了麵。

有些餓了,吃起麵來真香,一口接一口,把肉這茬給忘了。

碗裏的麵見底了,她才意識到,肉呢?

狐疑的目光投向首座的男人,他把上麵一層麵吃完了,下麵全是肉。

“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。”席歡權當壓根不知道他換碗了,雙手抵著下顎,眯起眼睛笑,“我這兩天是有些小脾氣,生你故意欺負我的氣,但如果你答應我一個要求的話,我就不氣了,以後你說什麽我聽什麽,行嗎?”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