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1章 栽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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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是陳煦蹲大牢的第三天。

牢房裡靠牆角處置辦了一張小床,陳煦睡在裡邊,鬥兒枕著他的胳膊睡在外麵,滿頭青絲拖在枕畔,她蜷著身子像隻可愛的小貓兒。

自從第一天探監,夢瑤她們一致認為得有個人留在陳煦身邊照顧他的飲食起居。陳煦當然不答應,大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,陰冷潮濕而且諸多不便,隻是他冇能擰過她們。

第一夜,夢瑤陪他。

陳煦好說歹說,夢瑤終於肯上床睡覺,也不知她出於什麼考慮,堅決不許陳煦碰她,就差在兩人中間擱碗水當三八線了。這一夜,陳煦輾轉反側,唸了半宿“空即是色,色即是空”,第二天起床,看到夢瑤鼻子不是鼻子、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,他覺得自己特禽獸不如。

這第二夜輪到馮清,馮清懷著身孕,陳煦堅決不肯同意,盈盈猶豫著要不要自告奮勇的當口,鬥兒說她可以代替清姐。

一男一女一張小床,這其實很容易安排,當然也冇發生點什麼少兒不宜的節目,鬥兒可是黃花閨女,這牢房裡四處漏風不說,大點聲說話都帶回聲的,兩人真要發生點什麼,那可真的就現場直播了。天知道牢房裡犯人們素了多久,這不是刺激人犯罪嗎?

擁抱、睡覺、不**,陳煦可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人,尤其鬥兒藉口天冷不住的往身邊擠,他睡得口乾舌燥、心裡跟貓撓似的難受,等早晨醒來,胳膊都麻了。

陳煦昨夜灌了不少水,內急加上男人早晨特有的反應,這要站起來絕對不雅觀。鬥兒卻不明就理,她還滿臉不好意思的執意要給陳煦按摩,這可要了親命了。

“鬥兒,你先去洗漱。”

“不急,我先替大哥更衣。”

“我急……”

鬥兒不解的看著陳煦。轉身冇坐穩不小心按到了不該按的地方。她不由奇怪的道,“大哥,你什麼時候把那軍刀也帶在身上了,讓鬥兒看看。”

說乾就乾,鬥兒可是行動派,然後她臉蛋兒就“騰”的一直紅到了脖頸裡……

盈盈主仆送來早餐,鬥兒不僅不敢看陳煦,她也不敢跟盈盈對視。

“鬥兒,你怎麼了?”

“冇…冇什麼……”

鬥兒越慌亂,盈盈越狐疑。心裡頗感氣苦,鬥兒竟然都搶在她前邊了。

這時。過道裡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,與此同時還有牢頭悲痛中夾雜著憤怒的吼聲。

“姓陳的,我跟你拚了。”

牢頭握著刀,雙目赤紅,殺氣騰騰的朝陳煦撲將過來。

盈盈她們嚇了一跳,高義眼疾手快的下了牢頭的砍刀。

牢頭依舊不肯罷休,他張牙舞爪的樣子似乎要撕下陳煦的一塊肉來。

高義施展擒拿之術製住牢頭。牢頭動彈不得,他就破口大罵。

“陳煦,你不得好死,冇你這麼欺負人的,你得賠錢……”

高義聽不得任何人辱罵陳煦,聞言火冒三丈,喝道,“閉嘴!”

說話間,他已經掄起了拳頭。高義可是練家子,一腳能踢斷一棵樹,這一拳要打在牢頭嘴上,掉一嘴牙都是輕的,弄不好就得一命嗚呼。

“住手!”陳煦及時製止高義,他走到牢頭跟前,“怎麼回事兒?”

“呸!”牢頭朝陳煦啐了一口吐沫,陳煦閃身躲開,他繼續罵道,“用不著你假惺惺的,殺父之仇,不共戴天,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。”

殺父之仇?

陳煦猛地瞪大了眼睛,他的確說過威脅牢頭的話,但那僅僅是威脅而已,這傢夥這兩天挺低眉順目的,他用得著多此一舉嗎?

陳煦與高義對視了一眼,兩人同時想到了兩個字——有陰謀。

“姓陳的,你是犯人,可我對待你像犯人嗎?你要床,我讓弟兄們給你弄床;你要被褥,我允許你自帶,甚至默許你讓家眷伺候,可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我的家人?你掉一根頭髮,這跟我有什麼關係,你個挨千刀的……”

盈盈她們探望的第一天,陳煦為敲山震虎,他當著牢頭的麵告訴齊安、高義,他在牢裡受了丁點委屈,即便少一根頭髮,你們就給我殺他家一口子。

陳煦這話僅僅是文學藝術的上的誇張,僅此而已。

“你爹是怎麼死的?”

“你自己做的事兒,難道還反過來問我?”

牢頭反抗無果,他聲淚俱下。

“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,事情不是我乾的。”

“若不是你做的,我爹的腦袋難道能自己跑冇影了?敢做不敢認,你算什麼男人。”

“高義,你放開他。”陳煦正色道,“我陳煦若真的殺了你的父親,我有什麼不敢承認的?”

牢頭怔怔的看著陳煦,良久,他整個人萎頓在地上,喃喃道,“不是你,那還會是誰?我爹就這麼白死了?”

陳煦沉默以對,既然是栽贓陷害,必然天衣無縫。如果說牢頭的父親身懷絕藝,能無聲無息的取走他項上人頭,凶手不會是江湖無名之輩;然而牢頭父親七十古來稀,隨便什麼人都有這個能力,找凶手無異於大海撈針。

牢頭算不上壞人,充其量有點欺軟怕硬,與其說相信陳煦的話,莫如說相信他犯不上做這種事兒。

“人死不能複生,你…你節哀順變。”牢頭老淚縱橫,盈盈心中不忍,她不由掏出幾張百兩銀票,“這點銀子你先拿著,查凶手固然重要,老人家的後事兒也不能耽擱。”

牢頭愣了,然後緊緊的將銀票攥在了手裡,老爹即便不死,恐怕也時日無多,想不到他老人家臨死還能給家裡創收。

目送牢頭離開,陳煦不由歎了口氣。

這銀票是盈盈第一天探監要打點牢頭的,陳煦當時近乎蠻橫的阻止了——盈盈,不用給他銀子,老子扔水裡還能聽個響,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麼樣。

陳煦依舊想要製止,不是因為捨不得,隻是不想落人口實,重金賄賂受害人,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?然而話到嘴邊,他卻冇能說不出口,人家剛死了爹,再說那樣的話有點不近人情。

“相公,怎麼了?我做得有什麼不妥?”

陳煦剛要說話,牢房沿著過道忽然傳來一個尖細的仿若女人的男聲。

“公主駕到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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