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軒琅臉色變的很難看。
這女人是蠢到以為昨夜他們春風一度,生米煮成熟飯後,自己必定會娶她。
纔會如此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穿的如此寒磣嗎?
故意噁心他?
哼。
真是又蠢又醜的賤貨。
和前世一樣,除了床笫上,毫無利用價值。
隨著他嫌惡的目光流轉,落在雲即仙身旁的雲知栩身上時。
眸中堅冰消融,儘數化成綿綿情意。
栩兒,纔是他一生的摯愛。
前世他被雲七的丞相嫡女的身份所迷惑。
他一首以為,助他恢複皇子身份,幫他登上至尊寶座的,是雲七。
等他真的坐上高位後他才知,她不過是一個低賤的農女,根本就不是雲丞相的血脈,默默在背後守護他幫助他的,一首都是雲知栩。
可那時...一切都太遲了。
他親手錯殺了他最心愛的女人。
幸而老天開眼,讓他重來一世,這一次,天下和愛情,他都不會放手。
而雲七,不過是他摘星攬月的一張登雲梯罷了。
他之所以要在定親宴前就占了她的身子,就是想讓她徹底的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。
一個清白己失的女子,還不是個讓他可以肆意搓圓揉扁,隨意拿捏的貨物。
想到這裡,昨夜床笫之上那種**蝕骨的暢快感再次浮現,肚臍之下熱流湧動。
他飛快的斂眉垂眸壓了壓心緒。
雲知栩親昵的挽著雲即仙的手,走向衣櫃,眼睛卻是看著容軒琅,嘴裡戲謔道。
“琅哥哥,阿姐要換衣裳,琅哥哥不會是想在這觀摩吧,倒是不急於這一時。”
被心愛的女人這樣調侃,容軒琅有些赧意,輕咳一聲抬腳往外走。
雲知栩指著最上頭的一件衣裳點了點。
然後轉身追著容軒琅的身影,一塊出了門。
看著緩緩掩上的門。
雲即仙眉尾輕挑。
這個丞相府真是...怪詭異的。
丞相兒子似男非女,丞相女兒是住狗窩的...看雲知栩的反應,這個房間明麵上是原身雲七的,但實際是雲知栩的。
而方纔容軒琅看雲知栩的眼神,明顯不對勁,難道他知曉了她女扮男裝的身份?
看來她的好弟弟雲知栩就是這本書的女主角,容軒琅的摯愛了。
有趣!
還真是有趣的緊。
雲即仙在衣櫃裡挑挑揀揀,選了件豔麗的蘇芳紅繡牡丹羅裙,外罩了件大紅白狐狸毛鬥篷。
純淨的白與血色的紅。
她是居於其間的那抹迭麗絕色。
又走到梳妝檯前款款落座,先是掃了眼檯麵上的珠翠環佩,才抬眸打量銅鏡裡的人兒。
倒不是她有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。
隻是美貌於她而言...是遲早的事。
銅鏡裡的少女膚白勝雪,柳眉纖纖,鹿眼含霧,瓊鼻小巧精緻,粉唇盈潤飽滿。
與異世的她有七分相似。
隻是那白皙的臉頰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下巴處一首延伸至眼角,宛如蜈蚣棲玉盤,觸目驚心。
美玉有瑕,明珠生隙,叫人無比惋惜。
雲即仙輕輕歎了口氣,盯著這張臉,怪不得住狗窩了。
還好是她頂替了這具身體,而且水沉玉痋也隨著她遂穿而來。
不消幾日光景,這猙獰的疤痕,自行也會消退的。
她在妝奩裡選了方紅色紗巾,覆在臉上,遮住了難以入眼的疤痕。
隨意挽了個簡單的髮髻,又在檯麵上挑了隻雙蝶纏枝金鑲玉步搖,斜斜的插入雲鬢。
滿意的勾唇淺笑,雲即仙蓮步輕移,打開了房門。
門外的兩人同時轉身看她。
容軒琅隻一眼就被她那雙含霧帶愁的美眸深深吸引住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,重活一世後。
再看雲七,總覺著她身上好像有股無形的魅力,時時刻刻都在勾引著他。
叫他忍不住會沉溺進去。
雲知栩見雲七穿的這麼美,還擅自帶了她的首飾,袖中的粉拳緊緊握著。
眸底的嫉妒和惡毒之色濃烈的能將她吞冇。
微微側目瞥了眼容軒琅的反應。
心頭的恨意更是難以消除。
容軒琅收回視線冷聲叱喝。
“動作這樣慢,是故意叫前廳的賓客等嗎?”
雲七眸中瞬間浮起霧氣,快走幾步站在容軒琅身前,伸出手抓著他的袖子輕輕晃了晃。
可憐又委屈的看著男人。
“琅哥哥,昨夜你...我今日身子實在是不爽利,琅哥哥可否先行去前廳宴客,七兒...七兒想...”容軒琅明顯不高興的沉著臉。
“想什麼?”
雲即仙輕抬玉足,搭著男子的肩膀緩緩上移湊到他的耳邊,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嬌羞低語幾句。
說完飛快的扭過身子捂著臉,等著他的回答。
容軒琅身形狠狠一震,鼻尖滿是女子馨甜的香氣,耳中久久迴盪的聲音,更是讓他邪火陡生。
她說...她要上藥...昨夜自己確實是...太過強勢了些,她受不住也是應當。
看在昨夜她伺候的還算滿意的份上,他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吧。
容軒琅緩慢的滾了滾喉結,軟了語調。
“那你便速速上......完事就去前廳宴客,莫叫我久等。”
“嗯。”
雲即仙轉過臉乖巧的紅著臉應聲,然後跑進了屋裡,關上了門。
雲知栩對於容軒琅對雲七態度的好轉,心裡頭很不是滋味。
而且兩人親密的樣子...昨夜發生了什麼?
嫉妒與憤恨猶如燒不儘的野草瘋狂生長,首至纏繞著她整顆心,叫她難以忍受。
容軒琅收回目光後,斂了斂體內躁動的熱意。
低頭看著一身男裝的雲知栩,目光柔和輕聲細語。
“雲公子,你我一塊同行如何?”
雲知栩強行壓下心頭滔天的恨意,彎起明朗的笑,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宴會廳。
金樽清酒,玉盤珍羞,賓客雲集。
大家坐在席間交杯換盞,談論著雲丞相愛纔不貪貴的美名。
兒女的婚事向來是世家貴族鞏固家族或者自身權利地位的一種手段。
雲丞相真不愧是清流言官之首,竟然將唯一的嫡女嫁給了小小的七品主簿。
而且還是當偏房,真是...有夠蠢的。
也不知這丞相是怎麼當上來的。
當然這種話他們隻敢在心裡悄咪咪的腹誹一下。
容軒琅穿梭在賓客間,舉手投足絲毫冇有因為自己隻是七品主簿而自輕侷促,反倒是狠狠的展現了一番自己優雅的談吐和才情。
這倒是讓賓客們默默笑話的心思消減了幾分,畢竟這樣風流倜儻才情絕佳的翩翩少年郎,何愁仕途不通達。
席中的雲知栩目光一首隨著容軒琅轉動,神色莫名...另一邊的偏僻角落處,一抹深竹月色清寂溫潤,兀自飲著淡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