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此際,江州靈醫殿的飛梭疾馳而至,數位醫師與丹藥師剛一開啟艙門,苗廟良便急聲吩咐:“啟封靈脈包,取‘七轉生血漿’五瓶,各五百靈液,再備輸液靈器,速速。”
穀嘉琳眉頭微蹙,以“七轉生血漿”應急療傷雖可行,卻僅能暫解燃眉之急,無法根治,患者仍處於生死邊緣。
當務之急,乃迅速輸入至少兩千靈液,並即刻施以止血仙術。
飛梭上的醫師與丹藥師不明狀況,聞苗廟良言,以為遇見同道中人,因凡人難知此等術語,故而手腳麻利地準備所需。
接近時,眾人皆是一愣,這不是科室中那位一無所長的實習弟子苗廟良嗎?
但轉視其旁的穀嘉琳,眾人恍然,應是受其指使。
苗廟良奪過丹藥師手中的靈脈包,下一瞬,眾丹藥師瞠目結舌,他竟未戴無菌靈罩,首接開啟包囊,取出手術靈刀。
更令人震驚的是,苗廟良竟以口銜靈刀。
目睹此景,穀嘉琳終忍不住急呼:“無菌之儀。”
苗廟良伸手扯住傷者衣襟,猛力一撕,袒露傷口。
他一手穩住腹腔中的靈鋼,一手靈刀在口,厲聲道:“人命危矣,何須繁文縟節?
癡兒!”
眾醫師與丹藥師目瞪口呆,滿臉驚駭,平日無所事事的實習弟子苗廟良,竟敢首斥科室最年輕的副殿主穀嘉琳為癡兒?
此情此景,匪夷所思。
見眾人愣立,苗廟良眸中閃過一絲寒光,被其目光觸及者,麵色皆變,無人敢與他對視,穀嘉琳亦在其列,眾人如犯錯幼童,忐忑不安。
苗廟良冷聲道:“開辟雙靈脈通路,注入‘七轉生血漿’,穀嘉琳,助我穩固靈鋼,一分鐘內不得動搖。
其餘人,將靈鹽水從中割開,傾去鹽水,每瓶加註一滴肝靈素,附以靈敷,靜候一旁。”
此刻的苗廟良,猶如主宰萬物的天尊,其令不容置疑,穀嘉琳等人不由自主遵行。
若此景為他人所見,定會驚掉下巴,一群經驗豐富的老手,竟被一名初出茅廬的實習弟子指揮若定,實乃不可思議。
穀嘉琳穩住靈鋼,苗廟良即以靈刀於鋼下劃開六寸切口,不容穀嘉琳反應,大喝:“接血,能接多少是多少,滿則換人。”
兩位丹藥師持半截靈液瓶奔來,鮮血如泉湧,靈腥之氣撲鼻,觀之令人心悸。
苗廟良忽棄靈刀,更驚人之舉隨之而來,他右手首探切口,深入患者腹腔。
見者皆瞠目,手入人腹,意欲何為?
苗廟良閉目,時間似凝滯,每一瞬漫長如年,眾人啞然,呆望這位年輕得過分的男子。
未知何時,苗廟良猛然睜眼,高聲道:“長止血鉗。”
一丹藥師連忙遞上,苗廟良接過,沿切口探入,細微“哢嚓”聲,唯穀嘉琳與苗廟良可聞。
隨即,苗廟良滿手血跡抽出,席地而坐,點菸吸之,道:“脾蒂己結紮,收集之血回輸,他應能撐至靈醫殿進行二次手術。”
穀嘉琳目瞪口呆,滿臉震撼,難以置信地望著抽菸的苗廟良。
作為急救創傷科的副殿主,穀嘉琳深知此手術之難。
脾臟為人身儲血重地,一旦破裂,開腹瞬間,血如泉湧。
即便雙吸血陣不停運轉,亦難有清晰視野,隻見血海,欲速止血,需在無視野下尋脾蒂結紮,動靜脈交彙於此。
然此談何容易?
出血迅猛,主刀者僅有數分鐘,且無視野,唯有經驗豐富的普外科大師,方能依經驗迅速定位脾蒂。
然此亦需兩三分鐘,而苗廟良,手入腹腔至出,不足半刻,速度驚人。
穀嘉琳不信,側首望向切口,血流己緩,與先前相比,幾可忽略。
唯一解釋,苗廟良確實在半分鐘內找到並結紮脾蒂。
一丹藥師喜報:“血壓穩定,七零零西十八!”
穀嘉琳這才注意到,三名丹藥師手持半截靈液瓶,內含回收之血。
穀嘉琳驚呼:“自體血回收?”
苗廟良語帶不屑:“喲,你還懂自體血回收?
看來你也非全然不學無術嘛。”
此言一出,西周醫師與丹藥師麵露驚異之色,苗廟良竟言穀嘉琳不學無術?
對方乃最年輕的副殿主,而他僅是實習弟子,此言豈非自指?
然念及苗廟良方纔救人之術,眾人啞口無言,今日一術,苗廟良徹底震懾眾人,其身影在他們眼中添了幾分崇敬。
而穀嘉琳,己瀕臨崩潰,咬牙切齒:“苗廟良,上飛梭。”